本報記者
宣布總辭後,教協副會長兼前教育界立法會議員葉建源如常回辦公室會見老師,偶有同事走過,他拍著同事的肩膀,以示鼓勵,保持一貫的笑容,前路未知,但未曾絕望。失去議會,他仍堅持處理個案,葉由衷道:「雖然離開議會,但沒離開教育」。
教協自1985年,除了1997至98年的臨立會時期,連任教育界立法會議席已36年,推動過小班教學、學位化等教育政策,但這兩年風高浪急,政權對教育的打壓每況逾下,DQ老師、殺通識。近日的話劇《新聞小花的告白2白屋之夏》有一句對白指政權由「搞教育」,變成「搞教育界」,一字之別,差之毫釐,謬以千里。葉體會良多,「做得幾多得幾多」,時局即使再艱難,仍與教育同工,為下一代,堅守教育專業。
總辭來得突然
19位民主派立法會議員總辭,抗議人大取消4位議員(DQ4)資格。總辭,葉形容為「順理成章」,但事情來得突然,由11月9日傳媒傳出DQ4決定,到人大通過,民主派公布總辭決定,前後只有三天。
「北京經常介入香港,介入立法會事務,將DQ的權力交給行政當局。」他強調「守(議會戰線)落去,現在守到最後一刻」,當時民主派決定延任議席,條件是沒有DQ4,北京「出爾反爾」改寫遊戲規則,令民主派議員人數跌至全體的三分一以下,變成絕對少數,「新遊戲玩法是冇得玩,根本畀佢哋玩晒」。
辭職,他「處之泰然」,笑言連太太也沒有太大的反應。「我們(民主派議員)好快就有(總辭)共識,八月已有共識,已經演習過。」
教育、司法首當其衝
「本來透過立法會和司法制衡政府,現在立法會無辦法發揮制衡角色。」葉擔心司法制度危如累卵,「司法制度雖然獨立,但判案仍要依據立法會所立的法律。」
社會的紅線不斷收緊,教育界首當其衝,成為政府施政失當的代罪羔羊。「教育界被攻擊,教師被無理投訴,懲罰不合比例」,抗衡政治打壓是他離職後的首要重點。
「我哋(教協)係最大嘅單一行業工會,言論仍會得到重視」,他繼續於議會外發聲,約見政府交涉。談及未來的定位,議會和工會仍有不同,他指工會比較專注教師專業和福祉。
離開,工作更繁重,他不斷強調「做得幾多得幾多」、「無得休息」,因為政權壓迫令人無法喘一口氣。
盼重執教鞭
沒有議席,他絕不言休,為教師權益打拼,亦盼重執教鞭,重拾師生關係。
「冇乜所謂,大學中學小學(教書)都可以,我仲有牌照未被釘牌。」
曾任中學校長和大學講師的葉,談起上課,喜形於色。「講書,見到即時反應,你講故仔,學生即時有反應,或者冇反應,好快有回響。立法會要經營一段好長時間,如果我在頭四年就停,就成果不多,後來一些的收成(如:學位化),都因為經營好長的時間。」
為了下一代,他仍去得好盡。
難忘一刻
八年多議會生涯,葉為教育界爭取學位化、改善班師比等措施,他與有榮焉。
「印象深刻的是理工大學事件,我好感動,幾十位校長,唔驚危險和困難,同我一齊去進入理大校園,確保裡面的中學生安全離去。」
不以善小而不為,除了大政策,他亦想起2017年,曾與議助日以繼夜,兩周內協助超過1000位留英學生處理學生簽證,令他們趕及開學日赴英。「學生搞咗好耐都搞唔掂,大半個月都冇進展,我第一時間轉過去英國領事館,幾日就處理到,很多家長衷心多謝我。我感受得到因為這個位置,才有力量做到協調和轉介。」
難忘除了事,還有人。離去,他仍惦掛同事的前途,「好議員必然有好的議助,最擔心一班職員,呢度我有七個同事,有啲跟隨我好長時間了。」
會否重返議會?他笑言:「有建制中人的講法,19位總辭的議員不可返回議會,唔係話我決定返來就得。」議會戰線短期難復舊觀,立法會會否淪為「橡皮圖章」,視乎北京的決定。 未來難過,也要捱過。他寄語:「還會有選舉制度,選舉制度是重要的表達民意方式,無論如何要重視選舉,選出來的議員可能過兩日被DQ,但一定要有這機制呈現民意。」
■ 對抗政治打壓,是葉建源的重要工作。
■ 葉建源探訪學校,了解前線情況。
■ 葉建源與議助團隊,合作多年,協助過不少師生。